“等这场拍完，我去找你们。”
“怀柔的鱼宴可出名了，还有板栗也好吃。”
“好！”刚才还神色有些黯淡的茜茜一听有鱼吃，立马来了精神。
让助理领着她们去剧组在片场附近临时搭建的保温大棚。
里面还装上了搜集来的几十台“小太阳”取暖器。
在发生严重的冻伤事故后，剧组终于学做人了。
给所有演员，包括群演也准备了取暖的场所，还备了医务人员，有问题可以随时检查。
这天的确冷的邪乎。
之前白天还好，夜间能超过零下20度。
现在又过了两周，更不得了。
白天都零下十多度了。
“赶紧去取暖吧。”他催促道。
刘晓丽用带着顶贵妇款的皮帽子，穿着一身貂。
她是黑龙江的祖籍，穿这个算是原生装备。
茜茜则梳着单马尾，带着顶淡咖啡色的大号耳朵帽，类似耳机款的那种。
还穿着羽绒服，脚踩雪地靴。
就她这身装备，看着普普通通，其实都是名牌，同龄女孩打工一年都未必买的起。
她应了声，转身要走，却又别过身来。
把右手从棉手套里摘出来，伸向衣领，扥出一条羊绒围巾的边角，朝他挥了挥，同时还露出了微笑。
张远笑着点头。
这是自己在《神雕侠侣》剧组杀青时送她的那条。
她特意给自己看，她带着呢。
呼……朝着双手哈了点热气。
好似着该死的天气，也因为她的笑容稍稍暖和了一些。
从体感上讲，张远觉得，这会儿的怀柔，快赶上《连城诀》的雪山上啦。
但两者的纬度差距巨大。
且就像导演和当地人所说，前几年不这样。
往年可没有那么冷。
是啊，往年没有。
但今年有！
他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。
跨过年后，已是2008。
08年初，因为拉尼娜现象，也就是反“厄尔尼诺”气候。
造成了极其罕见的南方雪灾。
说是南方雪灾，因为南方擅长防雨，却对大雪束手无策。
但其实整个北方，尤其是东北和内蒙一代，亦是一片白雪皑皑。
2008年的第一场雪，比以往时间来的更早一些。
河北也受到了影响，才会造成如此剧烈的强降温。
看来被冻伤脚指那位，即是人祸，也是天灾。
这鬼天气，让《投名状》剧组的拍摄愈发艰难。
冻得半死，拍完了一场上阵冲锋的戏份后，终于迎来了收工时刻。
这才去休息区找到了两位客人。
“我洗个脸，然后吃饭去。”
他倒也简单。
也别洗面奶了，来块舒肤佳，连脸带胳膊都搓了搓。
洗完涂了点大宝SOD蜜。
嘿，还真对得起咱这张脸……
又换上自己的衣服。
这才坐车去了附近的餐馆。
趁着刘晓丽去洗手间的档口，他先拽过来亲了下脸蛋。
“哎呀，一会儿再被妈妈看到。”
小龙女做嫌弃状，但又很快皱起眉头，仔细看向他。
“你好像真的瘦了很多。”
又冻又累，都有点脱相了。
“小事，扛过这一阵子就好了。”
“倒是你，还没回答我问你呢？”张远眯起眼睛。
“什么问题？”
“去不去刘韬的婚礼。”
“我刚才看你听到这话就变颜变色的，怎么了？”
“如果是对结婚有想法的话，我可以配合一下。”
“别开这种玩笑……”她噘嘴不满道。
静了几秒后，才开口。
“我就不去了。”
“我已经和刘韬姐姐打过电话，给了祝福，还会让助理送红包去的。”
“我今年打算早点回武汉，陪外婆她们过年。”
“聊什么呢？”这会儿刘晓丽正边擦手边往里走。
“茜茜说提前回武汉看外婆过年。”张远抬头答道。
“不过最近雨雪交加，气温很低，你们要当心……别坐火车和汽车。”
那排成停车场的高速公路，让他记忆犹新。
他还记得，不少“聪明人”趁火打劫，向那些被困在高速上的人兜售50，100一份的方便面。
毕竟你不吃，就得饿死。
那些带着热水瓶，给泡给送的，溢价卖个10来块钱一份，倒还算合理。
人家顶着风雪送餐，赚点就赚点吧。
但凡事总有个度。
而各地火车站也都有少则几万，多则几十万人滞留。
不少地区全靠当地部队的炊事班临时供给。
军人们把为过年贮备的食物全都拿了出来。
而武汉所在的湖北又是重灾区，他特意提醒了句。
“你说的是，我们订了机票的。”
嗯，机场总比火车站和高速好，就算航班取消也饿不着。
有等菜上齐，吃起来后，刘晓丽又聊到了刘韬婚礼的事。
“你去的话，帮我们打个招呼。”
“没问题的。”
他这才再次问起。
因为刘家母女俩在对外的事情上，一向是比较体面的。
同学聚会，老友聚会，都是有空就去。
不去刘韬的婚礼，外加茜茜的反常态度，让他觉得不太对劲。
“哎呦……”刘阿姨一叹气，娓娓道来。
“又有人在网上瞎说。”
事情的缘由，是论坛，贴吧上，突然出现了一些号称海外留学生的人，并放上了一张照片。
照片的内容其实不复杂。
一场婚礼上，一对新婚夫妻正在向客人敬茶。
新婚夫妻是谁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，照片中有刘茜茜。
她在一旁端着放茶碗的托盘。
那会儿她大约12，3，刚到灯塔国不算太久，才融入当地的华人社区。
刘晓丽有朋友结婚，就找她去客串可小伴娘，小花童之类的角色。
这事不少见。
很多人在婚礼上，都会让些长的漂亮又懂事的亲戚，朋友家的孩子来帮忙。
但发这照片的人可不是那么说的！
他说早年间自己在海外唐人街参加婚礼，拍了不少照片。
最近翻出来后，才发现餐厅的服务生，竟然是现在的大明星刘茜茜。
一杆子给她钉到服务生这个位置上去了。
谁家服务生烫波浪披肩发，还穿纱裙带项链？
再说了，先不说刘晓丽的家境，和她二婚对象的实力。
单说老安的条件，也不可能让亲闺女去端盘子呀。
当红女星“公主”身份造假，母女在海外艰辛打工生活这个话题，很快就传播开来。
就像白云大妈所说。
没有绯闻的明星不是明星。
明星绯闻可是老百姓最爱看的。
她出道以来，一直以家境优渥，气质优雅为特色。
“端盘子”这个身份，能完美打击她这俩“人设”。
之前就已经经历过几轮网暴。
从变性人到未成年堕胎。
陈老板还安排她上了今日说法。
好容易消停了一阵，这会儿又有起势的苗头。
刚好因为早年参加婚礼被人黑了，所以她有点小脾气，暂时不想去这种场合。
倒是可以理解。
她与刘韬的交际并没有那么好，拍完《天龙八部》后联系就不多了。
且她所谓“空降”王语嫣，其实是抢了不少人机会的，其中就有早期盯着王语嫣一角的刘韬。
“你说说，莫名其妙的，为什么老是有人造谣呢？”贵妇眉头紧皱，为女儿鸣不平。
“那万一不是莫名其妙呢？”可张远却幽幽说道。
“什么……意思？”刘阿姨听他这么说，一时不解。
“《功夫之王》拍完了。”
“拍完了。”
“拍完后呢？”他看向两人。
“拍完后……等上映？”刘晓丽还是没明白。
“那是剧组和公司该干的事，我问的是你们做了什么。”张远稳稳道。
“没做什么，就休息了一阵。”茜茜歪着脑袋看向他。
她明白，张远肯定想到了什么。
“你们之前没有随《不能说的秘密》去金马奖，是去做了什么？”
“啊，我去灯塔国，见了几家海外公司，与他们聊了聊。”小龙女说起这事还挺高兴。
虽然《功夫之王》还未上映，但因为与李连界和辰龙二人的合作，再加上她的外国国籍，已经引起了几家大公司的注意。
对自己在业内关注度的提升，她还挺骄傲。
“然后，网上就出现了这照片，对吧？”
“哎，真是！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茜茜一副“你会算命”的表情。
“不会是你干的吧？”她抿嘴笑着玩笑道。
见她笑了，就知道这事对她的杀伤力没那么大。
看来心态也成长了不少。
“我知道，是因为我比你们更了解一些人。”
“谁？”母女俩皆是好奇。
“桦宜的王家哥俩！”
他摊开双手，一脸无奈：“这应该是他给你们的警告。”
“一点点‘无伤大雅’的小花招。”
桦宜的饭，是那么好吃的吗？
老子都被他们坑过。
要不是我开天眼挖了个赵丽影来，就亏大了！
刚拍完《功夫之王》，就敢和外国公司接触。
这是不把我们桦宜放在眼里……他们哥俩肯定是这么想的。
给你这么重要一部戏，这么重要一个角色，他们的目的很明确。
就是想要你这个人。
可你现在转头就找外国公司去了，他们那暴脾气能服了？
但碍于陈老板的实力和关系，再加上他们并未放弃“追求”刘茜茜这位艺人，所以只给了点“小点心”尝尝。
刘晓丽眼神晃动，觉得心中薄雾烟消云散。
怪不得……
又想到张远早前就提醒过他们，王家哥俩不好搞。
“还是他明白事，一想就通了。”
张远则看向刘茜茜。
对方用口型比划了一下。
“我没事”。
“哼，这哥俩也是够霸道的。”张远心中吐槽。
“但同样的招数，未必对所有人都有用。”
这种敲打的手段，对普通艺人相当有用。
一打就怕了，接下来便乖乖听话。
对张远使，他会假装配合，再找机会反打一波。
可对刘家母女俩来说，这种手段只会起反效果。
我还没来你就搞手段，我要真来了，你得对我什么样？
且这手段也太下作了，怎么能与这种人合作。
有钱，有背景，最多我不和你玩就是了。
王家哥俩的手段，对有背景的人，其实一向不太管用。
陈晓不就轻松提前解约了。
有军方背景的鹿晗，两年期满后，王家哥俩也不敢拦他。
刘茜茜吃亏在父母离婚了，且关系伸不到娱乐圈。
“你们该考虑的，是如何应对以后的事。”
“我的建议是，至少现在别翻脸，尤其是片子上映前。”
先把红利吃到嘴里，再倒霉也是回事。
“哎，我们明白了，谢谢你的提醒。”
【收到来自刘晓丽的感谢，抗衰老+1！】
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。
吃完两人就算探班结束，打算坐车离开。
“妈妈，我想单独谢谢他。”临走前，小龙女转头对老妈说道。
“好，不过天冷，快点，小心着凉。”
俩人走出几步，来到一片屋檐下。
“你真厉害，一猜就知道啦。”她摇晃着身子夸奖道。
“那是。”
“而且这也太好猜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就你这样，去端盘子还不得给人都砸碎了？”
“和你说正经的，就老变着法嘲笑我。”她故作不满。
“回老家后，记得给我打电话。”他平心静气，缓缓说道。
“一定的，你也别累着了。”
“嗯……还要说多久，才到吻别环节？”
“哼……”她轻哼一声后，还是很顺从的闭上眼睛，侧过脑袋。
几分钟后，挥手目送车辆离开。
他边往酒店走，边想着。
“心狠手黑。”
“仗势欺人。”
“王家哥俩好功夫呀。”
虽然早有预料，但事情真到面前，还是让他产生了一点点小情绪的。
但不是愤怒，而是兴奋。
“刚好趁着这个机会，我也好模仿湘军，慢慢挖坑。”
“这要是不给王家哥俩来个大的，都对不起他们对我这么多年的‘照顾’。”